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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今天的第三更


宫中,永宁殿。

  才短短几日,太后便已憔悴不堪。老嬷嬷扶她起身:“太后,起来用药了。”

  太后瞥了眼宫女手上的药,黑乎浓稠的一碗,胸口顿时作呕。

  却还是接过碗来。

  “这药怎么越发地苦了?”她问。

  老嬷嬷笑道:“今日一早梁小姐就起来为太后煎药了,太医说药煎得浓些药性才好,她自个儿在偏厅里守了许久。”

  太后停下,打量老嬷嬷:“你这是在为她说话?”

  老嬷嬷忙跪下:“娘娘可误会老奴了,老奴一心向着娘娘,又岂会为旁人说话,老奴只不过是想好生拉拢梁小姐。”

  她继续道:“太后既要用她,老奴自然得好生待她,可不敢二心。”

  “哼,”太后冷笑:“别以为哀家不知你们心底的打算,恐怕是看哀家快保不住了,而梁意欣是将来的后宫之主所以都想着巴结。”

  “哀家告诉你们,哀家在尔虞我诈的后宫能坐稳太后的位置,以后也会一直做下去!”

  老嬷嬷拼命地磕头:“娘娘冤死老奴了呀,即便给老奴一万个胆子.......”

  听见咳嗽声,她又赶忙起来帮太后顺背。

  太后咳得心肺疼得不行,她缓了许久才停下来。冷眼瞥向殿内众人,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然而才不过片刻,又立即撑着床沿吐起来。

  老嬷嬷被太后吐了满怀,可仰头一看,见太后唇角溢出点血,顿时吓得大跳。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这是.........”

  宫人拿帕子帮太后擦,看清上头的血,太后双目睁圆。

  “快,去请太医来!”

  没多久,太医赶来。

  给太后诊了脉,又问今日饮食情况,最后才在药罐里发现问题。

  原来太后用的药里掺了一味丹枝,这药并非毒药,若单独服用还可补气养血

  。只是此药若与川笙服用便可让人经脉曲张出血,严重者可致死亡。

  太后听了,脸色阴沉地坐在榻上。

  “这......”老嬷嬷试探地问:“可要把杨太医抓起来?”

  “不是杨太医干的,”太后无比冷静:“量他也没这个胆。”

  “那......会是谁?”

  太后冷笑:“会是谁?如今有谁更盼着哀家死?哀家死了,他就称心如意了!”

  届时贺州的一切罪名就可以摁在她的头上,说不定还会加一个“畏罪自缢”的名头。

  “他好狠的心!”太后恨意森森,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须臾,厉声吩咐:“去把梁意欣关起来,谁人也不能探望,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她闭关为哀家祈福。”

  闻言,老嬷嬷心头大骇。

  太后这是打算跟信国公撕破脸了!

  .

  裴府,书房。

  沈祎抱着茶壶急哄哄地灌了几口,这才舒坦了些。

  “你是不知道,为了找那对祖孙的尸体,我连夜让人刨了整座乱葬岗。”

  一旁的庄绾听得毛骨悚然,不自觉起身离沈祎远远地。

  “哎.....”沈祎心情复杂:“庄姑娘,你也太伤我的心了。”

  庄绾眨眨眼:“我从小怕鬼,尤其是乱葬岗那样的地方,你在那待了一晚上,我实在瘆得慌。”

  “......”

  “裴大人!”沈祎告状:“你管管她!”

  裴荇居低头写信,抬眼时,庄绾已经利索地转进了内室,躲远了。

  默了默,他开口问:“你来时,可换洗过了?”

  沈祎瞪大眼睛:“怎么连你也......”

  “我只是怕你把浊气带进我的书房,往后她不敢再来。”

  “.............”

  一生被嫌弃的沈祎,就,很想骂娘!

  “说正事。”裴荇居起身,递了一碟糕点过去:“尸体找到了?”

  “找到了。”沈祎捏起一块,才咬了口想到什,又没了胃口。

  裴荇居挑眉不解,就听他说:“我还没洗手。”

  “........”

  沈祎继续道:“那俩人根本不是祖孙,他们也不知从哪弄来的老妇人和一个幼儿。至于领回去的“家属”也是假的,根本就只是城西的两个混混。我查到的时候,那两个混混得了钱已喝得烂醉,问他们尸体在哪,只说扔乱葬岗了,具体扔哪不知道。”

  “你说......”他问:“这事,冯府尹是不是故意的?”

  “应该不是,这么大的事,他没这个胆子。”

  “可这手法拙劣,也不像是信国公干的啊,若是信国公干的岂会留下这么多证据?”沈祎狐疑:“倒像是有人故意露出破绽引我们去查似的,可这人到底是谁?”

  “你忘了京兆尹此前在谁人手中?”

  “难道不是信国公?”

  “不,梁锦羡。”裴荇居道。

  沈祎茫然:“可梁锦羡不是离开了京城吗?”

  “信国公这些年只顾朝堂上揽权,但他不知,梁锦羡早就私底下将他的人收为己用。信国公安插在京兆尹的人,恐怕早就成了梁锦羡的人,他虽不在京城,京城的事却了如指掌。”

  “原来如此。”忖了忖,沈祎问:“这对‘祖孙’的尸体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交给冯府尹。”

  “你信他?他能查出什么?”

  “他查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梁锦羡的目的与我的目的一样,那就是搅混这潭水。把尸体交给冯府尹,太后自然会抓住这点证据反扑。”

  闻言,沈祎笑起来:“妙啊,这些天太后也受够了,总不能一直让信国公占上风。打擂台嘛,得势均力敌才好看。”

  “我这就去办。”说罢,他立即出门。

  沈祎离去,裴荇居重新坐回桌边写信,然而才写两个字,他又放下笔。

  随即起身,往内室而去。

  裴荇居书房分里间和外间,外间是议事之地,里间则是他平日小憩的地方。

  月门处挂着两层帷幔,看不清里头的情况,只隐约瞧见里头床榻上躺着个人。

  裴荇居走进去,却见庄绾不知何时躺在其上睡着了。

  她背对着月门侧卧,双手合垫在脸颊下,两腿弯曲交叠搭在床沿,扯了被褥一角盖在身上,双腿露在外头。甚至,连鞋也没脱。

  裴荇居无奈,走过去蹲下,欲帮她脱鞋。

  这时,庄绾转过身来,声音软绵慵懒:“你们谈完事了?”

  “嗯,没睡着?”裴荇居停下。

  “我只是今日起得早,想打个盹罢了。”她双手扬起,撒娇道:“抱我起来。”

  裴荇居弯腰下去,猝不及防被她用力一拉,整个人倒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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