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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回去另想办法


常景棣定定的看着黑雾所在,没有说话。

这时,一旁的谷雨打了个寒颤:“嘶,这里好冷,比刚才在树林子里还要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大寒反手摸了把后背,道:“刚才出了一身汗,这会子浑身冰凉。”

“周围似乎还有凉风吹过,咦。”

谷雨四下看了眼,又朝黑雾的方向看去:“真是奇怪,今儿日头挺好的。”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不该有如此景象,该不会真和老店家说得一样,里面有什么牛鬼蛇神吧?”

大寒嘶了一声:“不可能吧,都说鬼怪怕见光,眼瞧着要到正午了。”

一边说,还一边询问常景棣的意思:“爷,咱们现在过去吗,还是再等等?”

常景棣还是没有说话。

他直觉此事,并非简单的官兵。

尤其是刚才的经历,迷魂失智,不像是阵能达到的效果。

桑田镇,白云镇,到底这中间,有什么别人想不到的联系?

难道,和无尘道长说得魔物有关?

他再度拿出重羽扇。

重羽扇一如先前,没有丝毫反应。

云晚意的黑暗之影面对邪祟,尚且作用很大,要真有魔物,他的重羽扇,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不管猜对猜错,他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在没摸清楚底细之前,不好贸然靠近。

要是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可不一定有运气再逃出生天。

“回去。”常景棣当机立断,道。

“啊?”大寒佝着身子,指着对面的山道:“咱们走了这么久,就在眼前了,为何不去瞧瞧?”

“有古怪。”常景棣不好明说,只道:“咱们几个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太合适。”

谷雨点点头,应和道:“爷说得也有道理,按照桑田镇那几个人所言,山匪占据这边足有四个多月。”

“他们肯定有所防备,咱连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都没弄清楚,的确占不着好。”

大寒有些可惜:“近在眼前了,去摸一摸底细也好。”

“你刚才没被吓到?”谷雨搓了搓手,道:“我这手到现在还疼的厉害。”

“要是再碰上那样古怪的阵法,你还能坚持?”

大寒手也疼,闻言只好说道:“也是,咱们防备了人,却没防备这些阵法。”

“夫人对此精通,咱们回去请教夫人,从长计议也好。”

常景棣没搭理他们二人的聒噪,脑子里一直在想此事。

返程走了一半,谷雨走在最前面,指着不远处的身影,大喜道:“爷,快看!”

常景棣回过神,顺着他的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云晚意三人。

云晚意坐在地上,两个婢子一左一右陪着。

云晚意也看到他们了。

寒露早就在挥手,跟谷雨几人打招呼。

常景棣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心疼却又不忍心责怪:“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在客栈好好休息?”

“我担心你。”云晚意把剩下的野果子递给他,问道:“事情如何?”

“有些麻烦。”常景棣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回去细说,这边不安全。”

云晚意勾着他的脖子,人靠在他胸前,喃喃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常景棣低头,轻轻亲在她头顶:“你挂念我,我很高兴。”

“只是担心你的身子,这山又高又陡,山路又不好走,你大着肚子来,万一碰到匪徒,该怎么办?”

云晚意的头,往他身前拱了拱:“有寒露和立秋在,再不济,我还有毒药防身。”

“倒是你,一路上可还平安?”

常景棣不想让她担心,嗯了一声,没打算说那怪异的事。

视线往下,倒是瞧见了她手心缠着丝帕。

“你的手怎么了?”常景棣心一下揪起,想到他们见面时,主仆几人都坐在地上,越发不安:

他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仔细检查她的手掌:“摔跤了吗?”

云晚意把手踹在袖子里,也没打算和他说实话:“不小心被荆棘藤刮了一下,已经包扎好了,没事。”

“赶紧下山了给你上药。”常景棣知道外边不好拆开包扎好的地方,又把人抱起,加快脚步,道:“谷雨带了不少药材过来。”

“以后可得小心注意,让你别上山,就乖乖休息。”

云晚意嗯了一声,折腾了一趟,她累的很,疲惫的闭上眼。

他怀中实在是安稳,带着熟悉又让人安心的气息。

颠簸之中,云晚意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了。

立秋正在擦着桌子,瞧她起身,赶紧迎上去:“夫人醒啦?”

“嗯,我睡了多久?”云晚意按了按太阳穴,问道。

“不长,咱们才下山没多久。”立秋扶她在桌前坐下,道:“爷在后厨给您煲汤。”

“您且休息,奴婢这就去叫爷过来。”

云晚意打着哈欠,点头道:“叫爷过来的时候,顺带给我带点柚子叶上来。”

“我瞧着客栈后院,种了一棵不小的柚子树。”

立秋好奇道:“您要柚子叶做什么?”

“柚子叶能清火提神,还不伤身。”云晚意觉得脑子还是有些发胀,道:“我弄些泡茶喝。”

“好,奴婢去准备。”立秋应声出去。

屋内就剩下云晚意一人,她摸了摸肚子。

在山上的时候,她在心口最疼的时间,明显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动了。

不过从那之后到现在,独自再无别的动静。

常景棣汤还没煲好,听立秋说云晚意醒了,赶紧把手边的一切交给立秋,匆匆上楼。

“你醒了?”常景棣快步走到桌前,打量着她的脸色:“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些困。”云晚意又打了个哈欠,泪眼蒙蒙的样子可怜又无辜。

常景棣告诫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无奈的捏着她的鼻尖,道:“你呀,就是不听我的话。”

“闲不下来,非要上山折腾一趟,要真出个意外,你叫我怎么活?”

“我不是有意要上山添乱。”云晚意凝神正色,道:“谷雨可跟你说起,他昨晚回白云镇,顺道找了向掌柜的事?”

常景棣点头,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过,怎么了?”

“寒露提及此事,说桑田镇处处古怪,尤其是出入镇子的关口,明明一直有人把守。”云晚意喝了一口茶,捧着茶杯,低声道。

“可我们一来,那些个把守的人,连同山匪一起消失了,就像是专门等我们一样。”

“她这话的确在理,我猜想,那些霸占桑田镇的人,很可能不是我们原先猜测的身份。”

“担心你们贸然上山,会着了别人的道,所以才紧着追上山。”

云晚意顿了顿,抬眼和常景棣对视,问道:“你们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常景棣本想瞒着她。

可想到整件事不对劲,可能涉及魔物,还是把遇险的经过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云晚意听着阵阵后怕,恍然道:“我的心口无缘无故痛的厉害,猜到大概和你有关。”

“可我没法子找到你,恰好黑暗之影自己从我怀中钻出来,我握住它,它却周身发烫。”

“我的手,便是被黑暗之影烫伤的,在那之后,簪子归于平静,我心口的疼痛也消失了。”

“估计那时,是我化险为夷的时候!”常景棣握住云晚意没受伤的手,感慨道:“你我当真是心有感应。”

“肯定是黑暗之影的作用,我才能从癔想中清醒,晚一步,我和谷雨大寒三人便会坠入深渊。”

“清醒过后我也曾怀疑,为何忽然有一股力量,似乎点在我眉间,让我陡然从幻境抽离。”

“没想到是你救了我,晚意,你当真是我的福星!”

她手上的伤还没重新包扎。

常景棣不敢触碰,心疼道:“立秋说你掌心见血了,血沾在帕子上,不好生生撕下来。”

“药在底下熬着,能凉透了立秋会端上来,浸湿润了再揭下上药。”

云晚意动了动受伤的手,道:“其实也还好,没什么感觉,用不着在意。”

“小伤也是伤。”常景棣自责,道:“也怪我大意,没有仔细甄别,踏入陷阱,才连累你受伤。”

“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云晚意反手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轻声道。

“若我有危险,你肯定也会第一时间保护我,对吗?”

“那是当然!”常景棣说着,走过去将门关好,回到桌前,低声道:“我们看到那废矿所在了。”

“你说的没错,那地方处处都很诡异,青天白日黑雾笼罩,里面有影子晃动,不像常人能居之地,更像是和魔物有关。”

“考虑到这点,我才带着他们回来,准备仔细查证,做好准备再上山。”

云晚意嗯了一声,压低声道:“多半如此,我上山时观察过周围的小路。”

“按照桑田镇上的人所言,那伙山匪人数足有大几百,能对抗镇上的府兵。”

“他们都在废矿盘踞,既是如此,上下山的必经之道,便是我们今日走的那条路。”

“可,除了你们几人走过的痕迹,那路上竟没有别人踩踏过的印记,不像是经常走人的道路。”

“按理说,四个多月,不可能完全没痕迹,要么,他们不是人,要么,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上山之路。”

“我也注意到这点了。”常景棣凝神道:“上山之初,我便叫大寒和谷雨兵分两路,四处察看。”

“可密林深山,就是那一条荒废许久的道路,不见别的上山之路,所以……”

云晚意接过话,声音发沉:“是第一种可能,盘踞废矿的不是人,是魔物!”

魔物,那就难以对付了。

他们二人一个是玉姮宗的姮晚转世,一个是无量总的帝谌。

可,他们都没有前世的记忆。

无法驾驭黑暗之影,无法驱动重羽扇。

对付寻常人还行,魔物的话,毫无胜算!

意识到这点,两人都陷入了安静。

恰好此时,立秋在外边道:“夫人,可以进来吗,药水熬好了。”

“进来吧。”云晚意喉头发紧,尽量没有露出异常。

立秋端着药水进门,当即就发现屋内气氛不对。

她把药水放在桌前,犹豫道:“夫人,奴婢帮您处理伤口吧。”

“我来。”常景棣接过来,道:“你下去看着汤,应该也快好了。”

立秋嗯了一声,又问:“夫人,您午膳想吃点什么,谷雨带了鸡鸭过来,做您最喜欢的焖锅?”

“随便吧。”云晚意压根没什么胃口,低声道:“你们看着准备,我和爷有要事商量。”

“暂时别来打扰,叫寒露他们也别来。”

“是。”立秋退出去,将门带上。

常景棣小心翼翼的拉着她受伤的手,浸在药水中:“若真和魔物有关,我们得快些离开。”

“赶回白云镇,想法子找无尘道长,不然单凭你我现在完全无法应付。”

云晚意也是这么想,顾不得手伤碰到药水后的疼痛,道:“还有一事,这镇子上的老弱病残,不能留下了。”

“我们得想法子劝走,整好谷雨又带了两辆马车来,人不多,挤一挤应该没问题。”

常景棣动作微顿:“你也发现了?”

云晚意点头,声线低沉,带着悲伤:“上山之路,能看到镇上种植的桑田。”

“郁郁葱葱,这个季节正是采桑喂蚕的时候,可桑田中并无一人,一路往山上走,也没看到任何人。”

“镇上被掳走的人,只怕都在那废矿中,不知死活。”

“魔物之下,不可能有多少活口。”常景棣试着帮她拆着手帕,道:“不仅是这边。”

“还要想法子告诫附近镇子上的人,以免魔物找不着活口,再去祸害其他镇子。”

“只怕不简单。”云晚意苦笑道:“镇子上多数人都是祖祖辈辈扎根,一方面不想挪地方。”

“另一方面无地可挪,你我能力有限,无法帮到每一个人。”

“郑如霜。”常景棣眯着眼,道:“她爹郑旭升乃是巡抚,在孤叶城能说上话。”

“要是孤叶城那边有令,叫这些人挪空安置,不失为没法子中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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