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真相

君文氏虽有恐惧，但也明白，今日不问，怕是再也没机会见到云博远了。为母则强，为了君子影，硬着头皮试试。

“云老爷，我儿君子影早年参军，去时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却傻了，民妇就想知道缘由，为儿子讨个公道。”再次说出口，就像伤口上撒盐，辛辛苦苦抚养成人，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心里早就千疮百孔。浑浊的泪爬沧桑的脸，沟壑纵横里藏的都是苦。

努破月知君文氏的苦，难得看见君文氏不同于往常强悍的样子，哀伤得让她心酸。

云博远先是一顿，才正式地打量了一番君文氏，一副老实农民的样子，却透露着坚毅，还有浓浓的哀伤，此时，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有点胆子，那又如何。

其实，早些年他也有听说君子影的事，毕竟，自己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哪能不知道军营那些个龌龊事。怪只怪君子影生得俊俏，军营里又都是些五大三粗，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的人，想来，君子那段日子应该苦不堪言的。

屋里的人都在等着云博远开口。

云博远双眼环顾四周，发出一声冷哼，也没有什么难为情地说道：“怪只怪君子影长得这般好。”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君文氏，突然心头就舒坦了。

看着云博远略带鄙视、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想起前些日子君子影屋子里凌乱的场景，君文氏怒极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未曾被辛苦劳作打败的君文氏，倒在了别人的轻描淡写里。

努破月急忙奔过去扶住君文氏，让其坐在椅子上，掐她的人中，花染香也赶紧倒了杯水，折腾了好一会儿，君文氏总算醒了过来，一双眼，含苦带怨，瞬间苍老。

云博远趁这当口带着云夫人就要走，见云如海还楞在那，“云如海你还不走？”

云夫人本来在一旁，见云如海不为所动，以为绑架这事把自家儿子吓坏了，殷切地问道：“云海，你怎么了？”素手在云如海眼前晃了晃。

云如海听了云博远的话，想起那天邵骞对自己的所作所谓，心里一阵气恼，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此时，总算被父母呼唤回现实世界。

“娘，我没事，回家回家。”对于能回家，云如海还是很高兴的，养尊处优的少爷被绑架睡的湿草、吃的窝窝头，怎样都是不对付，还整天担忧会不会被撕票，真是很凄惨啊。

云如海傻里傻气地踏出君家的门槛后，心里觉得不对劲，咦，好像少了啥，摇摇头，也没想明白到底少了啥。

努破月忙着把君文氏掐醒，这会君文氏缓了缓，努破月一回头，发现云家老的少的都不见了，有怒没处发，狮吼功顿时出现：“云如海！！！”这厮竟然不叫她自己走了，也忒不讲道义了，要不是还要回云家查找证据，我才不管你走不走呢！

这一声吼总算把云如海的神智吼归位了，拍了一下脑袋，唉呀，竟然把媳妇给忘了。赶忙狗腿地跑回屋里，要亲自带着努破月出门。过路的神仙都被求到了，千万让这小姑奶奶对我手下留情啊。

努破月一个白眼甩过来，云如海不觉身子一抖，不妙啊。

“保重。”花染香见努破月要走了，不由觉得对不住，但事已至此，好在努破月也是心甘情愿留在云家，各有各的目的。

努破月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深深地看了眼颓在椅子上的君文氏，大摇大摆地跟着君子影走了。

出到门口，再次凝望君家这破败的屋落，十七年的安身之所，希望还能再回来。

我一定会为子影报仇，等我。

花家二老望着照顾君文氏的花染香，知道女儿是非留在这不可。花夫人担心花老爷身体受不住，想带花老爷回家给郎中检查，心里又舍不得花染香，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留她在这过清苦的日子，怎么忍心。

花染香自小聪慧，似是知晓花夫人心中所想，便让君文氏安坐在一旁，过来劝解花夫人。

“娘，我没事的，嫁来君家总比去云家受折磨来得好，何况我在这里很好，也没受什么苦还学到许多以前不知道的呢。”花染香拉着花夫人的手，娓娓地说道，“婆婆跟子影也都待我好，您就不要担心了。”

感受到女儿手上的茧子，心下又是难过，这本该是拿绣花针的手啊，那君子影又是个傻的，不然也能呵护着点花染香，思及此，眼泪又是控制不住。

花染香见状只能继续哄着，自己何尝不觉得苦呢。总有苦尽甘来吧。

云老爷见母女二人神情戚戚，也是红了眼眶。唉。

好不容易哄走了爹娘，一步三回头，保重啊爹娘，孩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

马车淡出视线，花染香在门外抹了抹泪，揣着爹娘留下的银钱进了屋。

这一夜，众人心思起伏，辗转难眠。

也只有君子影，干净的脸庞沉睡在无边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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