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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遇


  林暮道:“伯母,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独孤怎么就不见了。”

  刘月芳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林暮。

  林暮沉思道:“独孤肯定还活着,他应该是被胡千岳给救了。”

  林月芳道:“胡千岳是谁?”

  林暮也没有隐瞒,将独孤二偶遇胡千岳并拜他为师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林暮再次安慰道:“独孤不会有事的,他的师父以前可是剑圣。”

  刘月芳大惊道:“剑圣,难怪,我的兄长是一名剑师,剑圣是他一生所追求的荣耀,如此的话,我儿应该没事。只是他为什么不来见咱们呢?”

  林暮道:“他可能有自己的难处吧!不知那只狐狸为什么打飞了独孤,却没有伤害你们,而且,是它叫了你一声娘啊,我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屋外有马蹄声传来。

  林暮出屋,只见一队铠甲鲜明的骑兵小队上了土坡。

  为首一名骑士纵马向前,问身后的一人道:“不是说人都走完了吗?”

  身后转出镇长李先元,李先元道:“大人,他们是以前这家的主人,他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那骑士又看了一眼林暮道:“小孩,快快离去,这里以后会是我的官邸,再过一个时辰,骑兵队可要清场了,到时再看见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王正德也赶了过来,报告道:“大人,刚才秦山之上有兽群出没,如果把官邸建在这里,恐怕对您不利呀。”

  骑士趾高气扬道:“你这是在质疑我们云阳军团抗击兽潮的能力吗?”

  王正德马屁拍在马脚上,只得讪讪退下。

  骑士不再停留,转而去视察地方。

  林暮浑身的不舒服,只恨这块地不是自个的,如今,只有另寻他处了,进了屋子,将大致情况给刘月芳说了一下。

  三人只得匆忙收拾了一下行李,林晨找了一只小竹篓将那只白猫装在里面,白猫是郑伯养的,郑伯离开后无家可归,林晨便抱了回来,整日和猫形影不离。

  刘月芳看着这些房屋瓦舍,几十年的家业,说没就没了。告别之前,有点舍不得。

  丈夫此时还没有回来,极有可能出事了,但独孤远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她只是担心,并没有往太坏的地方想。

  她在一处只有她和丈夫知道的隐秘之地,留了一封信,希望丈夫回来时能够看到。

  三人上了打渔的小船,划着船向东河下游而去。

  云州在东河下游的地方,路途并不遥远,明天下午时分,他们应该能到云州。

  林暮划着船儿,时而回头遥望着远去的东河镇,那是他长大的地方,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心中又有一股难以平息的兴奋,他终于要去外面的世界了。

  林晨和他一样,坐在船尾望着家的方向。

  船儿顺水而下,林暮划桨的速度极快,小船箭也似的前进着。

  凝成先天丹田之后,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时光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已经离开东河很远了,周围不再是熟悉的场景。

  到了晚间,刘月芳和林晨在船尾睡着了,林暮依旧划着船,他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并不感觉到累,做为两家现在唯一的男人,他要照顾好她们。

  没有月光的夜晚极其的暗淡,东河两岸都静悄悄的,偶尔在江上漂泊的几点渔火点缀了黑夜,让他们的船儿不那么孤独。

  林暮感受着夏日的微风,倒有几分惬意。

  他偶尔间会听到船底有奇怪的响动,那声响伴随了他们一路,白天声音嘈杂,不容易察觉,到了晚间,才渐渐明显出来。

  林暮想起很多可怕的传说,不由的毛骨悚然,这让他的神经更加的绷紧,睡意全无。

  在煎熬中,小船徐行,终于,一丝曙光出现了,很快,天就大亮。

  刘月芳叫林暮去睡一会,林暮这才去船尾休息。

  当刘月芳叫醒他时,他们已经到了云州城的码头,喧闹声此起彼伏,各色人等在码头间穿梭。

  刘月芳带着他们熟门熟路的进了城,城里人流攒动,熙熙攘攘,兄妹俩还是第一次到城市,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在一处巷弄处,刘月芳停了下来,那是一间独立的院子,院门紧锁,她泪流满面。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现在房屋瓦舍上到处都是蛛网尘埃,显然已经好久没人住了。

  “月芳侄女,是你吗?”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刘月芳回头,原来是邻居张九,他已经不是当年离开时的样子,变得满头白发。

  “张叔,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两人寒暄了会,张九回了趟家,不久从家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一个信封,说道:“侄女,你的家人们已经搬去京州城了,这是令尊留给你的钥匙,他知道你有一天会回来的,他已经原谅了你,如果你想他了就去京州找他,地址附在这张信阳纸上。”

  刘月芳再三感谢了张九,她打开了院门,一切还是跟她以前一样,只是陈旧了许多。

  林暮兄妹俩帮着刘月芳将整个家里打扫了一番,当天色晚去的时候,兄妹俩已经吃着刘月芳做的饭。

  饭后,林暮突然对刘月芳道:“伯母,等这里的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我想去找一家宗门拜师学艺,顺便打听我娘的下落。”

  刘月芳一怔,随即说道:“男儿志在四方,你已经不小了,想要去的话就去吧,我会照顾好晨儿的,只是有时间来家里看看。”

  林晨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道:“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暮道:“小妹,你还小,在家里陪着伯母,等你长大点了就来找哥,好不好。”

  林晨摇了摇头,央求道:“不好,哥...我们一起去找娘,好不好。”

  林暮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心软,狠心的拒绝了她。

  林晨垂泪道:“你是不是嫌我累赘。”

  林暮道:“怎么会呢,哥这次出去,是修炼,无法照顾你,你出了危险怎么办。”

  林晨突然生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再也没有理林暮。

  以后的几天,林晨只是和白猫玩耍,林暮想要跟她说句话,她便嘟着小嘴躲开了。

  这天的早晨,他起了个大早,向刘月芳告辞,刘月芳给他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银钱,叮嘱他路上要小心,时常来信。

  林暮答应一声,本来想跟林晨告别,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骑着一头驴离开了云州城,在这几天早已经准备要去哪里,他听人说青冥山的青冥宗是天下剑道的翘楚,又离他最近,夏日过后,又是一年一度的招生时间,他正好赶得及。

  骑着毛驴刚出了云州城,就听得后面有熟悉的小奶音传来。

  “哥...等等我,哥...”不是林晨是谁?林暮回身。

  林晨穿着红衣小袍,身后背着一个小竹篓,竹篓里是装着白猫,她迈着小腿,极力的奔走,只是奔的急了,在地上摔了一跤,竹篓里的白猫摔了出来。

  白猫并不离开,在林晨身前喵喵的叫着。

  林暮本想狠心的拍着毛驴走了,看见林晨摔倒半天没有爬起来,只得催着毛驴跑回去。

  “小妹,摔疼了没有。”林暮将她扶起,林晨的脸蛋儿因为急速的奔跑红通通的,两鬓还有未干的汗水,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林暮一脸坚定的道:“哥,你把我带上吧。”

  林暮狠下心道:“不行。”

  刘月芳此时也到了,她也跑得气喘吁吁,看见林晨没事,才放下心来。

  林晨倔强而又坚定的说:“你不带我走,我就一直跟着你。如果我走丢被坏人抓走,那都怪你。”

  刘月芳道:“暮儿,她不想留,你就带她走吧。”

  林暮道:“你跟着我,凡事可都要听我的。不能老记着玩,我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林晨欢呼一声道:“我什么都听哥的...拉钩。”

  两人跪着给刘月芳磕了几个头,刘月芳再三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等一切安顿下来,一定要给她写信。

  林暮看着刘月芳远去的背影,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这个世界,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有多渺小,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他要成为一个强者。

  林暮上了毛驴,林晨坐在他后面,小竹篓里背着白猫,两人一猫一头驴向着青冥山的方向行去。

  青冥山是很大的宗门,覆盖和影响范围极大,一路上的治安很好,白天他们赶路,晚上投宿在农家,或者在野外过夜,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这一天终于到了青冥山脚下,突然天降大雨,两人没有带伞,淋成了个落汤鸡。

  雨越下越大,路途也渐渐难行,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毛驴不见了,这毛驴一路上甚是听话,但雨这么大,只得舍了毛驴。

  林暮拉着妹妹往远处的一个亭子走去,亭子上倒是有很多人在那避雨。

  只是路面打滑,两人不小心跌了一跤,顿时衣服上脸上都是污泥。

  亭子的人们看见了他们两个,纷纷给他们加油打气。

  林暮拉紧林晨的小手,艰难前行,亭子不远处,有一个小坡,只要上了小坡,就可以到亭子里避雨了。

  只是这路面甚滑,林暮又跌了个狗吃屎,亭子里一片惋惜声,偶尔夹杂着几声哄笑。

  林木只恨自己本领低微,让小妹跟着他这样淋雨。

  就在此时,亭子上有一袭白衣飞出,那白衣飘飘,御空而行,未到林暮身边时便喊:“抓住我的手。”

  林暮急切间抱住了妹妹,伸手去抓那白衣人的手,触手间温软如玉。

  他不急细想,白衣人在地上轻点,借着力拉起林暮兄妹,几个起落间,便已将他们带进了亭子里。

  亭子里众人一片叫好声。

  林暮不顾淋湿的身子,急忙向伸手相助的白衣人感谢,那白衣人的衣服也被淋湿了,他白净的鞋子裤腿处已经占满了泥巴。

  林暮走向前谢道:“多谢你出手相助。”

  白衣人回身浅笑嫣然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林暮这才看清了白衣人的相貌,她居然是一个少女,少女清丽绝伦,眉目如画轻轻回首间的一笑,倾倒众生。

  林暮看的痴了。

  白衣女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她并不害羞,大方的道:“这位兄弟,你的衣服要拧一下,不然等会要着凉。”

  林暮这才反应过来,他羞愧难当,只觉得心儿快要跳出来了。

  急忙回身,淋成落汤鸡的林晨正在那里捏着衣服上的水,她的脸上身子上还沾着泥巴,红衣小袍已经看不出红色,看着就像一个小乞丐。

  周围的人躲的他们们远远地,生怕两人弄脏他们的衣服。

  林暮心中一阵惭愧,替林晨拨掉身上的泥巴,拧干衣服上的污水,林晨同时也替他清理脸上头发上的污泥。

  污泥清理的差不多了,水却老有一些地方拧不干。

  林暮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水回来,替林晨将脸洗干净,又洗了自己的脸,污泥已去,整个人舒爽很多。

  身后那那黄鹂般的声音传来,你们需要烘干自己的身体才行,不然会生病。

  林暮转身道:“谢谢姐姐,可是这个地方不能生火啊。”周围的人群一阵哄笑。

  那白衣女子看见转身的林暮,神情不由的一怔,说道:“我可以帮你们烘干身上的湿气。”

  说罢也不等林暮答应,伸出手掌按在林晨的后背,只见林晨身上的湿气慢慢透出身体,转眼间就干掉了。

  林晨甜甜的道:“谢谢姐姐。”

  白衣少女又要伸手去给林暮烘干,林暮偷偷瞧了一眼白衣少女,便把眼睛移开,整个心脏跳动不止,他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

  正在此时,一年轻人走出人群,那年轻人一身黑衣长袍,腰悬长剑,神情甚是潇洒,笑道:“这位兄台的身体,就烦劳在下帮他烘干吧。”

  白衣少女道:“也好。”说完,便退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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