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心爱丽丝
“爱丽丝，你站在那做什么呢？”
在莫菈同样因看到西里斯而愣神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主教卡尔文那慈祥中带着严厉的话，“你这孩子太怕事了，让你出去传道虽然不该是修女的工作，但是这些事对伱肯定是有好处的。”
莫菈听到这句话后，转头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主教大人，我害怕我做不好……”
“别说了，今天你必须去！”
安卡教堂还是那个教堂，不同的可能就是以往来这里祈祷以及忏悔的人并没有今天这么多。
“小心爱丽丝？”
以对方那个仇视贵族做派的性格，实在不是一个当女皇的料。
“卡尔文主教，您多虑了。”
“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做的事情，每个人也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没有那么多压力。”
西里斯愣了一下，然后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现在“二次流放”的事情。
但是现在教会逐渐壮大，一切都不同与往日，他倒是可以继续宽容对待爱丽丝，但是他没法让教会中的其他人对这个孩子无限地宽容。
虽然我尊敬您，我感谢您对教会，您对安卡所做出的一切，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因为您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一个被我视作女儿的无辜孩子。”
只是俩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对话其实还有另一个人在听，那就是隐藏了身形的魔女莫菈。
要是放在以前，他因为同情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所以允许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才能的爱丽丝穿上修女服，在教会干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至少这样也能名正言顺给予她生活上的支持。
说完这句的卡尔文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这个名叫爱丽丝的孤儿一贯都是这样的一个性格，很多时候他也没法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一直都没有父母吗？”
“其实大皇子当上新王也挺好的，他是我们姐弟三人中这方面的才能最高的人了。”
“可能我确实不是。”西里斯的表情还是那般淡然，淡然到远处偷听的莫菈感觉自己想要呕吐，“但是我无论怎么说也是曾经的二皇子，我上了台那不管怎么说都代表着世俗贵族这边的立场，我不可能忽略安卡其他留存的贵族势力的感受。
而且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不再是什么皇室贵族，我来到安卡无非是我喜欢这里，希望看到它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其实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你想去证明我说的是错的，你就需要去多观察一下那个爱丽丝到底是不是那样可疑。
“皇城？”
“西里斯大人！”
“爱丽丝她其实挺可怜的，来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孤儿了，那个时候她应该年级还不大的样子，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句话一出，卡尔文确实有些愣住了。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以为西里斯口中那个需要谨慎对待的人是另一个名字发音差不多的人。
人多了，话也杂了，所谓的光明教会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无处不在都充满了温暖，光线照耀下的地方都会留有阴影。
西里斯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无奈。
但是当他复述了这个问题并看到了西里斯的点头后，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长期被暴力统治的他们，实在太清楚没有话语权的状况下说再多的真善美也是不会带给世界以任何改变的。
西里斯很想直接戳穿爱丽丝的身份，但是他知道没有铺垫的指控很难让人相信，特别是狡猾的魔女特意选择了一个这样悲惨、让人同情的人设。
远处的莫菈牙根紧咬，听着西里斯说出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恨不得冲上去戳穿这个男人的所有虚伪。
“异常？”
至于说自己的姐姐？
“当然在您说出您想说的话之前，我想先说一些我想跟你传达的意思。”
“加入教会的事情就算了吧。
“嗯，可能是觉得她有些眼熟吧？”西里斯随口找了个理由，“这位爱丽丝的信息，您可以给我多透露一些吗？”
西里斯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如果我让你小心爱丽丝，以免因为对她的百分百信任，日后尝到恶果呢？”
“就是最近几天有没有做出什么和之前不同的举动，做出一些让你感觉疑惑的事情。”
“不过我也希望西里斯大人能理解我们，教会也需要发展，所以我恳求您能给我们这些光明神的信徒一个生存的环境，并赋予我们能独自应对危难的能力。”
哦对了，我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吗？就是那个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修女。”
听到这句话，莫菈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我可以舍让安卡这边的权利，交换给皇室……哦不，应该说交换给西里斯大人您。
“卡尔文主教，虽然这句话你可能不太理解，也不太相信我，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看在我们之间还算友好的关系上，听从我一个建议。”
这就像一种气味迷人但喝下即死的毒药，让莫菈忍不住迈动了自己的步子，向西里斯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
她既害怕自己现在偷听的行为会惹怒西里斯，又非常在乎西里斯在这种情况下故意提起自己是做何居心。
但是即便想到了被发现后的后果，她还是没忍住释放隐身魔法跟了上来。因为她觉得昨天自己才和对方见面并挑明关系，今天对方就找到了自己所在的教会，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你对她的认知程度看起来很深，但其实和刚刚才知道她名字的我，区别并不大。”
不过莫菈心中刚舒缓了片刻，就又被西里斯的下一句话给弄得有些精神紧张了起来。
西里斯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毕竟对方是魔族，就算父母尚在也不可能跟一个人类说出自己父母的信息。
在看了一眼爱丽丝离去的方向后，他先是微微在心里为其叹了口气，然后便恭敬地走下了台阶，将西里斯引到了教堂里面。
卡尔文内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想和西里斯成为敌人，无论是从哪方面角度来考虑，他都不应该对曾经在危难中帮助自己的圣子大人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抱歉，我觉得我无法认同你的话，那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古怪，但是我真诚地希望如果非得有一个人来统领安卡的话，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什么贵族势力，也不能是您的姐姐或者您的什么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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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想要东山再起，需要时机，也需要人才。
“对的，大人您为什么会问起她？”
“……”
“是的，她父母去世的早，应该是在她小的时候那次较大规模的蜥蜴人入侵时牺牲的，只可惜那时候死去的人很多都不知道姓名，现在连尸体在哪里都找不到。”
西里斯眨了眨眼，然后颇为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再加上我很多时候也没办法一直盯着她，除了白天的时候偶尔看到她在教会里做一些简单的打扫工作外，其他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西里斯大人，这里没有其他人了，您如果想说什么可以放心地说出来。”
“……西里斯大人，您这话就有些不合适了，我自然是相信您的啊。”
西里斯的这几句话就仿佛是在嘲弄莫菈一般，让躲在后面偷听的她气的牙痒痒。
所以为什么自己做出那样不敬的事情后，还会选择放过自己？
“让我想想看……”
想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认清她所谓的使命。
此刻躲在俩人身后大概十米距离的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忐忑。她非常清楚如果西里斯就是魔王拉莫斯的话，那么自己这种可笑的偷听伎俩根本就不可能不被发现。
“卡尔文主教，您应该不是一个会将安卡的未来交给那些只知道贪图富贵、享受当下的贵族的人吧？”
“嗯？”西里斯微微挑眉，他知道对面的这位主教大人可能是想反驳什么。
想想看吧，她真的是你认为的那个人畜无害，难当大用的傻女孩吗？也许私底下的她也有你不明白的一面，甚至让你厌恶，让你恨不得……”
全是谎言！
“啊……可能您对那天的记忆不太清晰，但是我作为教会的主教，不可能忘记您的。”
可如果让他交出权利的人是西里斯，这样一个连光明神都会为他的生死降下怒火的人，那么卡尔文不介意相信对方一次，相信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安卡领主。
正当卡尔文准备再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站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下的那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居然是他们教会的大恩人。
还有，其实我真心希望西里斯大人能加入教会，毕竟您是我们的……咳咳。”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反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不过很显然，你已经开始动摇了不是吗？”
“西里斯大人，皇城的事情……我很抱歉。”
卡尔文有些犹豫，但是他觉得西里斯应该不会是那种心怀不轨的人，所以他略微思考后便说出了一些不是那么隐私的事情。
卡尔文表情非常和善，看向西里斯的目光里完全没有以往对待世俗贵族时的拘谨和警惕，而是真心将西里斯当成了自己人。
莫菈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这一关应该是被她混过去了。
这么说吧，你说你很多时候都没有看到她的人，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在你没有看到的地方，做着什么对教会、甚至对整个安卡不利的事情呢？
通向教堂后门的走廊末尾处，卡尔文终于停止了无意义的寒暄，选择站住脚跟和西里斯谈起所谓的正事。
“嗯？你是……西里斯大人？！”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聆听您的教诲，让安卡变得更好的。
“西里斯大人您的意思是指？”
卡尔文虽然不太理解西里斯的意思，但还是努力回想着，“她其实一直都不是很能融入到教会的集体之中，所以西里斯大人你硬要问的话，其实我也不太好回答。
这俩个字一出，卡尔文和莫菈同时眉头一皱。
我自己来统领的话我又担心做不好，所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状况，就已经足够了。”
“这……”
卡尔文一面客套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圈话，一边带着西里斯往教堂后方走去。并且一路走一路在心里猜测着西里斯这次过来的目的。
“其实我应该说得更具体一点的，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就这么告诉你一切，你肯定不会相信的。
“可是您不是那种人啊。”
“这个……”
“卡尔文主教，您有发现爱丽丝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不愧是西里斯大人，这倒是我多虑了。”
但同时莫菈也明白，自己没办法这么做。
“那确实挺悲惨的呢。”
虽然看起来此刻是她在暗处，西里斯在明处。但实际上在明处的是自己，在暗处的那个人才是西里斯。
“修女，您是说爱丽丝吗？”
这句话倒是事实，你让西里斯去管理这么大一个国家，面对各种势力的勾心斗角，他还真没有那个能力。
此刻的她也开始明白了西里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自己这个魔族的叛徒，哪怕是如今魔族还活着的人没有几个，像她这样有能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哪怕卡尔文自觉他是一个没有那么多私心的人，他也做不到完全将权利这件事置身事外。
而无论怎么样，你心中已经开始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因为你知道……其实你并不了解她。
西里斯听到面前的这个年岁已高的老主教要说的话居然是这些，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过河拆桥，安卡能从那次蜥蜴人带来的危难中活下来，其实你们的帮助也是重要的一环。
“她的名字叫爱丽丝是吗？”西里斯暗暗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虽然他知道这估计是一个假名。
其实根本上是因为对方想让自己明白，魔族永远都是魔族，流着那和人类完全不同的血液，就不可能真的做到融入人类的生活。
舍弃权利，自然是一件非常难下决定的事情。
大家对她的评价其实一直都很浅显，那孩子在教会里也很少有什么真心朋友，也许还是战争带来的伤痛让她总是选择封闭自己吧。
完了。
一直在偷听的莫菈知道，自己的休闲摸鱼日子估计要到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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