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容家女儿
终究，轩辕珏还是答应了南宫楚仪的条件——让水墨送嫁。
公主尚且能嫁，水墨有何不能送嫁。
哪怕轩辕珏脸色黑得已经要发怒，南宫楚仪仍然丝毫不顾及，寸步不让。
大夏的朝堂，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羞辱。
太后亲自督办自己女儿的嫁妆，除了按照顾国礼准备以外，作为大夏最受宠的小公主，又是天子一母同胞的妹妹，晚宁的嫁妆似乎要分走大夏的半壁江山一般，绝无仅有的隆重。
南宫楚仪在户部的陪侍接待下，出现在洛阳城的各个地方，他非常得意，不仅如此，在轩辕珏允诺可以带走另外两个大家闺秀的条件上，正在参加洛阳各府举办的宴会，似乎是要在公主筹备嫁妆的这一个月内，阅尽洛阳闺秀，在其中选两个。
轩辕珏还特意鼓励愿意嫁女儿的大臣，操办宴会，热热闹闹为公主送嫁。
南宫楚仪在大夏享受着天子般的殊荣。
正是如此，北夷的帝君虽然因为大夏澜沧联姻，怒不可遏，但是听说大夏受到的羞辱，据说心情因此好了不少。
大夏的百官竟然没有避讳，争相举办宴会，邀请这位狂妄的王子，还担心府里的宴会规格层次比不上宫中的中秋宴，纷纷邀请这方面的大家指导。
江南的听雨楼声名在外，以至于洛阳的在水一方也成了不少人邀约的对象，顾言阙忙着到各府去指点，玉黛墨桌子上的请帖和花会堆成了小山，纷纷邀请她去弹琴。
水墨因此还挣了一大笔。
满城洛阳的嫦娥仿妆更是甚嚣尘上，水墨那日跳舞的造型成了举办宴会的各个府上侍女的造型，舞女的造型。
一时之间，洛阳不似要嫁公主，似是要嫁大夏的女儿，家家户户，满院庭芳，热闹非凡。
哪怕是国之耻，也要咬碎牙笑，不让外人看出心底的泪一般。
水墨的存在，也在民间议论纷纷，都说天子身边有一个女人，把天子迷得不行，后宫佳丽三千，竟让天子一步不肯踏足。
容昭瑜也在疑惑的人群中，容昭瑜这差事办得实在不让天子开心，和亲促成了，但是嫁人的是晚宁，送嫁的是水墨。轩辕珏的心里，想杀了他的心，估计已起了多回了。他的儿子，已经准备要被刺配了。
这可不行。
洛阳容府，容静苏正恭敬站着伺候父亲用茶。容昭瑜深深押了一口茶，才问道：
“晚宁公主旁边跟着那个女人，昨夜看你的神情，是认识？”
容昭瑜虽一年前见过水墨一面，但那时是水墨求他开在水一方，他并未关注，况且一年后水墨容貌变了不少，再加上她又在晚宁旁边，他一时拿不准。
容静苏施了一礼，才端庄的回道：“父亲明鉴，公主旁边的，正是水家的庶女，水墨。”
容静苏虽是容昭瑜掌上明珠，但平日能见父亲的机会也极少，加上父亲威严，在府中说一不二，母亲又是个软弱性子，虽贵为郡主，但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以至于容静苏虽听着身份贵重，但是在皇族中几乎没人认。
“有什么法子，可以见她一面？”
见她？容静苏有些不解。
“父亲，洛阳的掌柜顾言阙，说不定能搭上话。”
“叫他来。”
“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容昭瑜明显不快，容宇庭出了这么大事，她这个做妹妹的竟然毫不知情，平日还自诩见多识广。
“你哥哥被抓到大理寺了，只说是陛下的旨意，却没提何事。”
“父亲只管问问哥哥身边的小斯随从，应当能知道些消息。”
“陛下出手，还能有什么随从知道消息。”容昭瑜眼神又加深了几分嫌恶。
她母亲蠢，还说女儿像自己，有几分聪明，结果这般看来，也不甚聪慧。
容昭瑜不禁想起慕容氏和死去的那个儿子，那才是天资聪颖容貌出众的孩子啊。可惜了。
“敢问父亲，哥哥可是公主和亲那晚出事的？”
容昭瑜点点头。
“女儿有所耳闻，说是那日有个贵公子得罪了当朝公主，在在水一方被打了一顿，却没人看到被打之人，加上陛下和水墨又出现在在水一方，哥哥那夜若是出去了，极有可能就是招惹了公主。除了公主，陛下应当不会下此狠手。”
容昭瑜一下子串了起来。
他虽也常去在水一方，但是在水一方偌大，又有许多达官贵族去宴饮，所以发生什么争抢之事，他并未关注。再加上容宇庭的事情私密，除了大理寺派人来告知，并未其他消息。
他的路子，在大理寺铁通一般的防卫面前，根本没用。
独孤一煞不愧是陛下亲自挑选的人，时至今日，容昭瑜都没能安排什么有用的人进大理寺。
而且，容宇庭虽然有时候爱些酒色，总不至于太过分，招惹当朝公主这种事情，他还不敢。所以容昭瑜并未联想起来。
若是真是企图对公主不轨，按照天子的性格，不管是为了公主的名声，还是爱护公主这方面因素，容宇庭怕是都得流放，流放还是因为看了容昭瑜的面子，换个人，或许当场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现下，要救你哥哥，叫她来。”容昭瑜目光露出一丝丝安心。毕竟水墨也算是他的人，如果容宇庭当真是因为公主入狱，那水墨在晚宁身边，又亲口被轩辕珏称为妻子，想是怎么都能帮忙。
容静苏提示道：“父亲，她已不是一年前的她，如今的她，心思恶毒阴险，身手极为厉害，怕是不一定听话。”
“一介女流，虽是皇商，又如何。”
也是，一介女流，皇商也不过是个商人，确实不能和当朝尚书令相比。
容静苏不敢忤逆，再说下去，怕是父亲要动怒了。
水墨毕竟在宫中，当晚顾言阙虽然来了容府听差遣，可是要请水墨出宫来，他还是没办法，且还需要个由头。
趁着现在各府各院都在办宴会，容府也张灯结彩，容昭瑜是尚书令，又亲自过问礼部的事情，这次和亲是他主持的，请南宫楚仪来府上小坐自然比别府容易。
只是，怎么让水墨出宫？
容静苏近日有空就进宫去拜见贵妃，终于有机会见了水墨一面。
因着宫中给公主置办嫁妆，太后难免力不从心，后宫无主，萧未若就暂行中宫之权，一应事务，亲自过问。本来是没空见容静苏的，但是容静苏一再求见，言语之中又透露出是和水墨有关，萧未若才让她陪着一起去给公主看出嫁的婚服绣制的情况。
又特意打听到水墨也来绣房，看看临时给水墨自己做的送嫁的衣服，两波人就遇到了。
水墨按规矩行了礼，原本想看了衣服就回去睡觉。
萧未若却似乎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她走。
“陛下果然是疼惜你，连送嫁的衣服，都是这贵重的料子。”萧未若脸色不好，但是语气却没有什么阴阳怪气。
“是！”水墨淡淡回了一句。
她们就这般尴尬的站在绣房的正厅中。
水墨这幅样子，自以为多贵重似的，每次都让萧未若和容静苏恨不得宰了她。
偏偏又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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