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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原来那种情绪叫做……后悔。


第24章  原来那种情绪叫做……后悔。

一分钟商量的时间到。

最先上前挑战的是寇朔和黎令歌。

黎令歌撩了撩耳边散落下的短发,爽朗笑道,“我们先来打个样儿!”

寇朔将黎令歌抱在怀中,等黎令歌搂紧了他的脖颈,才放开护住她背部的手,抬起握住了横杆。

加了一个人的重量,到底是不一样的。

寇朔咬牙坚持,额头都出了一层汗,最后完成了十四个,拿到了九百块钱。

第二组是兰一航和边韶。

兰一航刚在一部要求严格的古装权谋剧里演完少将军男四号,下功夫练习过拉弓舞枪,手臂颇有力气。这会儿背着边韶,相对轻松些地完成了十个引体向上,最后被边韶紧紧收拢的手臂勒得喘不上气,选择了松手放弃,以二十个的成绩获得了一千五百块钱。

第三组是岑池墨和沈茹筠。

沈茹筠看着坐在一边不停喘气的寇朔和兰一航,眉头拧着,跳到岑池墨背上时忍不住低声开口,“你要赢。”

岑池墨目光闪动,往虞缭的方向看了眼。

对方没看他,正认真听着裴闻檀说话,眉眼弯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还扬唇露出了明亮浅笑。

……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的轻松自在模样。

上一次看到,是在虞缭狠心离开他的那一天。

岑池墨像是被刺了下,收回视线,脸色却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低声应了,“我会赢的。”

不管是这个游戏,还是别的什么。

他会赢,也一定要赢。

只可惜,某些事实并不能因为意志而改变。

岑池墨平日也有去健身房的习惯,一身肌肉不是摆设,要做引体向上并不是很难。

偏偏身上挂了一个沈茹筠。

因为怕跌下去,沈茹筠将手臂收得很紧,奈何她穿了身面料轻薄垂顺的运动服,而岑池墨又穿着西装裤,在岑池墨做到第十一个时她没稳住身形,惊呼一声,双腿直接滑了下去。

岑池墨的手臂刚准备发力,猝不及防被脖颈处的力道拽着往下,窒息的危机感传来,他闷咳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握着横杆的手。

他和沈茹筠跌到了用作缓冲的海绵垫上,滚成一团。

岑池墨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撑着海绵垫要起身,却扯到了沈茹筠披散下来的头发。

“疼!岑池墨!”发间的饰品硌着头,又被扯住头发,沈茹筠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嗓音尖锐到刺耳。

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还好吗?有没有摔到哪儿,要不要叫医生看看?”

等两人被工作人员分开扶着起来,岑池墨的衣服被扯得乱糟糟,头发也乱了,气息还有些不稳,而沈茹筠,精心扎起的公主头有一半散了下来,亮晶晶的小饰品在头顶打结成一团,眼泪晕开了眼线,整个人狼狈不堪。

疼痛和丢脸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沈茹筠有些控制不住脾气,狠狠推了岑池墨一下,“你有没有用啊?”

沈茹筠的经纪人眼皮一跳,顾不上节目组的要求,连忙越众而出,一把拉住了沈茹筠的手臂,急切道,“筠筠!”

又偏头看向贺酌,脸上挤出了一个歉意的笑,“抱歉,筠筠需要整理一下衣着,反正这个游戏她已经完成了,我先带她去收拾。”

贺酌自然点头答应了。

等经纪人强硬地将沈茹筠拉走,余下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岑池墨身上。

男人脸色格外阴沉,刚刚被沈茹筠毫不留手地推了一把,脊背撞上一旁的柜子,镜片也歪了一点弧度。

他勉强保持着平静姿态,抬手调整好眼镜,低声道,“见笑了。”

“没有没有,游戏环节就是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是啊,上次我参加一档综艺直接在泥坑里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连忙安慰,黎令歌还主动提出了自己的黑历史,气氛好似又恢复了和谐。

弹幕迟了半拍,终于缓过了震惊的劲儿。

「太突然了,看得我大气也不敢喘」

「心情很复杂,本来应该是甜甜蜜蜜的游戏,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我的妈沈茹筠这个脾气是认真的吗?以前看她觉得好可爱好甜妹,没想到私下动辄甩脸色,还直接动手……」

「就是说,不管对方是刚认识不久的男嘉宾还是熟悉很久的人,因为一个游戏环节变脸动手也太离谱了吧?」

「果然直播综艺最容易暴露人的真实本性了」

「筠筠摔疼了,还被岑池墨扯住头发,有点脾气怎么了?难道你们平时受伤不会发脾气吗,为什么要对筠筠有那么大的恶意?!」

「乐,我受伤会骂天骂地就是不会对别人动手」

心跳小屋的客厅中,岑池墨走到一旁,简单整理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抬眼往旁边落去,眸底怀揣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期待。

她会关心自己吗?

会像是以前那样,当自己在格斗课上摔得青青紫紫时,抿着唇满脸紧张担忧,然后悄悄准备了药油来到他房间帮他上药。

又或是那次,自己因为一场考试没取到应有的成绩被母亲冷声训斥时,她站在母亲身后,弯着眼无声向他做口型安慰他。

岑池墨掌心微微发热,终于将目光落到了虞缭身上。

“……”

虞缭没看他,侧脸淡然如净雪。

反而是裴闻檀站在她身旁,低头说着话,唇边勾着亲昵浅笑。

像是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岑池墨蓦地被冻住了脊骨,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寒意。

虞缭……他以为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旁的温顺少女,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从那天在阑珊会所见面开始,一直若有似无萦绕在心口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被放大了千百倍,沉甸甸又足够酸涩地坠在心头。

岑池墨怔怔发觉,原来,那股让人极不舒服的情绪,叫做……

后悔。

-

小事故造成的骚动过后,贺酌重新拉回流程。

“接下来是最后一组,裴老师和虞老师,请准备挑战。”

边韶握拳给虞缭打气,还不忘小声说了一句,“缭缭姐,注意安全啊。”

虞缭点头,“会的。”

裴闻檀慢条斯理解开了衬衫的袖扣,长指一层一层将袖口挽起,露出瘦削冷白的腕骨。

挽到小臂中间时,冷白肌肤上,骤然跳出一抹极为灼艳的红。

虞缭曾经在薛茗发给她的照片中见过好几次,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那是一个纹身。

在正式场合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在站姐的机场路透图中偶尔会露出一点的纹身。

——一只展开翅翼、完整又破碎的火红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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